Moonlight

红粉佳人两鬓斑

【原神乙女/白术】本草之灵

*原女有,ooc和私设预警,小夫妻吵架



-



白术两钱,佩兰三钱,辅以藿香、茯苓、陈皮、夏枯草各二到四钱;水煎服,每日一剂,日服三次;可清热除湿,活血去滞。



-


不卜庐的白大夫妙手回春,医者仁心,非常受人爱戴,只有一点不好——熬的药太苦。每逢换季时节,乍暖还寒,绯云坡的居民时常告诫孩子们不可在玩闹时随意脱去衣裳,不然“就叫白术大夫煎碗药给你喝,把你的舌头都苦掉”。


不过孩童们却并不因此惧怕这位医者,一来是因为白术举止温雅,谈吐亲切,令男女老少都如沐春风。二来嘛,孩子们都知道,若是家长去不卜庐替他们买药,老板娘定会附赠一小罐手作的蜜饯果脯,让他们吃完药后解苦。


不卜庐的老板娘名叫佩兰,模样苍白清秀,不大爱笑,话也少,颇有几分内秀,但人还算和气,心地也不坏,倒还挺喜欢小孩子的。在嫁给白术之前,曾于他手下学习医术,是他的学生,也帮忙管账,算白大夫聘来的半个账房先生。


她从小住在轻策山庄,闺名一个“蕙”字,在家中排行第三,上头有两个哥哥。十七岁那年拜师学艺,白术给她取了现在这个名。


据本草药经记载,佩兰,俗称蕙草,性平,味辛,有行经活血之效。


从此蕙三娘便改叫佩兰了。


佩兰不光会做蜜饯,药膳熬得也是一等一的好,什么八珍糕、桑葚膏、人参老鸭汤、百合鸡子黄羹、豆蔻山楂馒头、茯苓薏米仁包子,全都不在话下。去不卜庐的人除了抓药、问诊外,就是来抄老板娘的菜谱,以食疗调理。


但今天下厨的人却是白术大夫。


长生顺着房梁滑下去,缠在柱子上替白术看着一盅百合莲子红枣汤的火候,而白大夫则站在一旁,照着一张补气血、治脾虚的药方称出三钱陈皮。长生叫他:“锅开啦。”


“嗳,就来。”


白术走过去关了火,尝了一尝,道:“再放颗冰糖,她爱吃甜一点的。”


长生用蛇尾卷起糖罐子递给白术,对他说:“我看这回佩兰是真的生气了,一上午都没怎么笑过,刚才我问她中午想吃什么,她说想拿我泡酒喝!”


白术笑道:“怎么,你怕了?”


“该怕的人是你!等会儿赶紧去赔礼道歉,把人家哄妥帖了。不然哪天佩兰收拾东西回娘家,我可不帮你拦着她,非但不拦着,我还要跟她一道走呢。”


“哦?她都说要拿你泡酒了,你还要跟她?”


“还不是怨你惹她生气,连带我也落不着好话听。”长生气恼,一溜烟儿窜上了房梁。



白术盛好汤进了偏厅,桌上的饭菜和碗筷都没有动过,佩兰坐在一旁,边摇着扇子边看账簿。他搭讪着问她:“七七呢?”


佩兰也不朝他看一眼,只答道:“盹儿着了,我抱她上楼去睡了。”


“阿桂呢?也叫来吃饭吧。”


“早就家去了。”


白术踌躇,见她脸上果有凝冰之色,语气也冷淡,便舀了一碗莲子百合红枣汤推到她跟前,温声劝慰道:“天这样热,你向来苦夏,近来又添了血亏脾虚的毛病,何必动肝火呢?来,先去吃饭吧。”


佩兰用手指点着账簿,冷笑道:“吃什么饭,气都气饱了。你爱做慈善,给人看病不收钱就罢了,怎么连药材也白送?一周出诊次数若干,可连着好几月的账算下来都是亏的,阿桂这个月的工钱都难结,叫我怎么办?”


白术听罢微怔,又忽而展颜轻笑道:“我道是什么缘故,原来是为了这个。”


他挨着她坐下,拱手作揖,讨饶赔笑:“娘子近来身上不大好,为这些事烦闷是不值当的。再不然,便打我几下消消气罢。”


佩兰倏然转头,瞪大了眼睛。她本就是认真动怒,见他又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态度,面上更添几分愠色:“你、你真当我舍不得打你是不是…!”


说罢便扬起手中的团扇作势要打下去。白术果然不躲不挡,只等那扇面上的桃花劈到他肩上去,仿佛只要捱过这一扇子,一切就万事大吉了。佩兰动作一顿,举着的手缓缓放下,神色晦暗不明,转头时红了眼圈。


“…怎么了?”


他去握她的手,叫她躲开了。佩兰拨弄着手里的扇穗子,起身移步到一旁,扶着门棂,沉声道:“我同你为的是过日子,不是凑在一起说说笑笑、玩闹解闷的。你要是觉得没意思,明儿我就收拾东西回轻策山庄去,叫你得个清净,反正我叮嘱过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……”


“好端端的,怎么说起这些话来?”


白术听她最后几个字的尾音已然有些发颤,连忙走过去,欲揽住她的肩膀,被她侧身躲了过去。佩兰的嘴角抿成一个冷峻的弧度,眸中却氤氲着水汽,她拈起手帕,面无表情地擦去了腮边的一滴泪珠。


“……”


他沉吟良久,知道不好再强劝佩兰,改变了话术,对她说:“算来你也许久没有回过娘家了,要是实在思念岳父岳母同两位兄长,明天我送你回轻策山庄住两天可好?”


然而这招以退为进却是使错了地方,佩兰原本还咽声强撑着,听他这话,只以为是真心想撵自己走,眼泪立时从小米孵成黄豆,一颗颗滚落下来。她望着他,咬牙恨声道:“呸,你个负心薄幸的短命、短……!”


“短命鬼”三个字未讲出口,她便立刻止住了,心下泛起一片不忍。


佩兰哽咽道:“我哪里是心疼那些钱,哪里是气你乐善好施?我是气你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!你的身体已到了什么境况,难道你自己不清楚?每每坐诊回来都要调息静养好久,究竟谁是医生,谁是病人?叫你少走动些罢,从来也不肯听我的。再说医药费的事,一回两回帮衬着那些确有难处的人家也就算了,岂能长久下去?你当天底下的人个个都念你的好?竟不知‘升米恩,斗米仇’的道理?”


白术怔然不语。佩兰说了这么多掏心话,自然也赔了许多眼泪出来,坐在椅子上低声呜咽,一时间没有人言语,偏厅里只听得她一人的啜泣声,单薄瘦削的肩膀不住地颤抖着。


他轻声唤她:“兰妹。”


她不答。


“蕙娘。”


“……”


他走到她身后去,碰一碰她的肩膀。她没有躲,却还是不作声。白术轻叹一声,无奈地拖长了语调:“三姐呀——”


听他道这一声“三姐”,正好似山火遇上瓢泼雨,什么恩呀怨的都一股脑浇灭了,烟消云散到天边。佩兰咬着帕子,终于肯朝他望一眼。白术握住她的手,说:“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,三姐。你心疼我,我心里都明白。”


“呸,哪个心疼你?等哪天你山穷水尽了,我就抱着七七改嫁去,又有什么相干?”她错开目光,凝神悄声道:“我为的是我的心。”


“我为的也是我的心。”


白术捧起她的脸颊,指腹摩擦着她微红的眼尾,“你只知你的心,却不知道我的。你不忍心见我拖着这具每况愈下的身体出门坐诊,我也不忍心见你为我忧愁思虑、积劳成疾。我们的心本是在一处的,何必要生了嫌隙呢?”


佩兰咬着嘴唇,低头不语。


“三姐,我不是医师,我是你的病人,你是医我的药。”


她抬头望他,见他情真意切,心中很受感动,不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不近人情了,一时间懊悔非常。


“我、我不是要拦着你给人坐诊……”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我刚才说得都是气话,做不得数的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


“还有,我……”
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白术轻声说道:“莫忘了你我是夫妻。”


夫妻之间,不需要事事都说得那么清楚,若当真记挂着对方,心中自然明白。


他这样善解人意,弄得佩兰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把扇子丢在一边,一阵默然后又突兀地说:“嗳呀,这饭菜都凉了,我、我去热一热再同你吃吧。”


“不着急,你先坐下来歇一歇。”白术扶她坐下,佩兰绞着指头,赧然道:“对不住,我说的那些话叫你伤心了吧。”


“哪里,无非爱之深,责之切罢了,”白术又笑,“你这番可算是‘孟光接了梁鸿案’?”


“什么话?我俩谁是孟光,谁是梁鸿?”佩兰忍俊不禁,又拿手帕替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,笑道:“哎,冤家。瞧你,急得满头是汗,还有心思说俏皮话。”


“见了你,不俏皮也变得俏皮了。”


“油嘴滑舌的。”


长生在房梁上缓缓滑动着,向下一探头,见他们二人已是执手相依,软语温存,恩爱如昨,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动静?仿佛天底下的夫妻之间从来不存在吵架、拌嘴一干事情。真是奇也怪哉,奇也怪哉。


算了算了,反正他们俩好,就是我好了。长生打了个哈欠,盘在梁上放心地打起盹儿来。




评论(4)

热度(223)

  1. 共2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